香烟
夜幕开始降临在孤独的村庄。悠长的巷子开始变得昏暗了。来往穿梭的电动车驮着上下班的人进进出出。饭店三三两两的人们正在吃着晚饭。我一个人坐在小屋中又点燃了一支烟。
想起有一年我被骗去了黑砖厂。那时我才二十出头。是香烟陪我度过了那些煎熬的日子。现在的砖厂是什么样子我不得而知。但那时的砖厂基本靠人力。从黄土做成土胚。再到烧好。不知流进了多少人的血汗。从天亮干到半夜。除了吃饭中间没有休息。经常饿地前胸贴后背。累的躺在地上就能睡着。没有工资。也没有借支。只有香烟是可以赊账的。想跑。连门都没有。有专人看守。弄不好还会遭毒打。吃着连猪都不愿意吃的饭食。干着连牛都觉得累的活。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。只有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来打发时间。
但我抽烟并未上瘾。只是在打发时间时才会抽。2020年春节疫情爆发。我在物流车队开车。因为延长假期。一个人呆在出租屋什么也没有。只有书。又是香烟陪了我整整十二天。十二天时间我也读完了整本《红楼梦》。
前不久东莞疫情严重。我被封了一周多。陪伴我的依然是书和香烟。它呼之即来。挥之即去。既不因我的疏远而记恨。又不因我的过分热情而厌烦。
好不容易重振旗鼓。再去跑车。不到十天眼睛又出了毛病。真是：“屋漏偏逢连夜雨。船迟又遇打头风。”本该多闭目养神。可偏偏想看。想读、想写。抽烟过多。用眼过度。恢复自然就慢了。
“左丘失明。厥有《国语》”这位连孔子都佩服的人。双目失明后写出了中国历史第一部国别体史书《国语》。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双目失明后依然读书。创作。
这太可怕了！我永远也不想看到一个喜欢看书的人失明。我们得保护眼睛。把看书改为听书；把抽烟改为喝茶；把写作改为沉思。
写到这里我又点燃了一支烟。外面人声鼎沸。不远处时时传来汽车地轰鸣声。但热闹是他们的。我什么也没有。也许是因为一个人呆的太久。对文字有了宿命般的确定。烟可以不抽。但书不可以不看。
但愿这是我人生中最后一包烟。从此再也不去招惹它。但愿我们相忘于江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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